关于村上春树两本书书名的中文翻译

熟悉村上春树的读者都知道，他的两大嗜好就是爵士乐和跑步。近几年，他针对这两个个人爱好分别写了《给我摇摆，其余免谈》和《关于跑步，我说的其实是……》这两本书。除了内容谈的都是村上的嗜好之外，两书的另一共同点就是日文书名都有一句英文“典故”。

我的日文水平有限，但对英文还相当有自信，因此，我对这两本书的中文书名都很不满，尤其是第一本，完全把原书名的意思译反了。


《给我摇摆，其余免谈》原来的日文书名是「意味がなければスイングはない」（Yimi ga nakereba SWING wa nai）。它的英文出处是“It Don't Mean A Thing, If It Ain't Got That Swing”（村上在后记中自己说的），意思就是“如果没有Swing，就没有意义了”。村上的书名故意把这句话的意思倒转，说成“如果没有意义，就没有Swing了”。（Swing不容易翻译，所以我对“摇摆”虽然不满，但也不愿多加批评。）

可是，中文书名很明显的却是用了英文出处的本来意思（虽然并不是直译）。这完全颠倒了日文书名的意思！译者既然连“后记”都正确地翻译出来了，难道他不懂村上的意思吗？村上明确地在“后记”中写了他取书名时是“逆向操作”呀！


《关于跑步，我说的其实是……》这书名也很有问题。原来的日文书名是「走ることについて語るときに僕の語ること」（Hashiru koto ni tsuite kataru toki ni boku no kataru koto）。日文书名是从一本英文书名“What I Talk About When I Talk About Love”转化出来的，把它译成英文就是“What I Talk About When I Talk About Running”。

看了这句英文翻译，再回头看中文书名《关于跑步，我说的其实是……》，心里就开始不舒服起来，总觉得中文书名的意思与原意好像有一段距离。除了句子读起来怪怪的，好像少了一个“想”字（“我想说”）之外，中文书名似乎隐含“我不是在说跑步的事，我说的其实是别的事情”的意思，但原来的意思却恰恰相反。

还有，值得注意的是，英文书名里头重复使用了“I Talk About”这个词组，这种近于回环的重复使句子充满了趣味性。村上把它转化成日文时应该也注意到了这一点，所以他也重复了“語る”（kataru）一词，并使用了两次“-ること”（-ru koto）的句型（hashiru koto和kataru koto），使日文书名也充满了迂回反复的趣味性。可惜的是，这一点在中文书名中却荡然无存。

如果让我来翻译的话，我大概会用“说起跑步时，我会说些什么”。如果嫌句子太欧化，也可以用“说起跑步时，我会这么说”，或者干脆抄袭上头的作法，改成“说起跑步时，我会说的是……”。

总之，我想说的是：“给我原意，其余免谈”，不过我不是专家，所以说起翻译时，我也只是随便说说。呵呵。